朝会结束后,邵勋在九华台召见了宇文悉拔雄,太子旁听。
“来中原不少年了吧?”邵勋问道。
“臣入侍天朝,沐浴圣化,蒙陛下与太子殿下隆恩,得随侍东宫,习圣贤之道,观庙堂之仪,于今——”宇文悉拔雄回忆了下,道:“恍然已不知寒暑几何矣。”
邵勋笑了笑这回答有意思,遂问道:“想不想北归?朕可册封你一片草场和部众。”
宇文悉拔雄心下一惊。
他不是聋子,当然知道最近一年来宇文鲜卑发生的内讧,想了很多很多。他也幻想过朝廷放他回去,统领一部,但也只是想想而已,没想到居然成真了。
心念电转间,宇文悉拔雄立刻回道:“臣在御前,不敢有半字虚言。自入天朝,得陛下庇护、太子殿下提携教导,此身此心,早已视中原为家,视陛下为君父。每每思及,唯有‘感激’二字,岂敢生离弃之心?”
说完,话锋一转,又道:“陛下以江山社稷相询,以万民福祉相托,此乃天大的信任。臣虽愚鲁,亦知‘大义’重于‘私情’。此非臣一人之去留,实乃社稷之谋、陛下之圣断,臣——惟命是从耳。”
邵勋不置可否,只道:“有人说譬如养鹰,饥即附人,饱则远飏,你怎么看?”
“臣非鹰,陛下亦非饲鹰之人。”宇文悉拔雄面无表情地回道。
“怎么说?”邵勋颇感兴趣地问道。
“鹰者,猛禽也,眼中唯有血食。饥则啖人投肉,饱则振翅云霄,此乃禽兽之性。”宇文悉拔雄说道:“臣在御前为臣子,在东宫为爪牙,所学乃圣贤忠义之道,所奉乃君臣父子之纲。陛下天恩所哺,非血肉,乃社稷之重、君臣之义、华夷之辨。忠犬饱食,唯知护主;良驹饱秣,只待征鞍。臣不存半分鹰鹞之志,只愿为陛下守户之犬。”
邵勋“唔”了一声看向太子,道:“吾儿有何话说?”
宇文悉拔雄微微有些紧张。
邵瑾看了他一眼,道:“陛下,宇文十二部,枝蔓繁杂,积怨日久,非常人难以厘清。宇文卿久沐天恩,心志已明,器用已备,或可授其金印紫绶,归返草原,为国守御北疆门户。”
邵勋嗯了一声,道:“吾儿言之有理。悉拔雄,你今日一切,都是朕和太子给你的,勿得忘却,吾儿或可赐其名。”
邵瑾没想到还有这一出,不过并不怯场,想了想后,道:“《易》有云‘天地交而万物通,上下交而其志同’,此为泰卦。不如就叫‘宇文泰’?”
邵勋久久无语。
邵瑾心中有些忐忑,暗道父亲还是抱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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